“姐姐何必這般委屈?”慕流螢忽然湊近,在她耳邊輕聲道,“其實我只是想看看,當年那個為阿霆哥哥擋劍都不皺眉的虞大小姐,能忍到什么程度。”虞清月指甲深深掐入掌心:“既然你不想吃了,那我便離開了。”她轉身欲...
虞清月在冰湖里泡足了時辰,被人拖上來時已近乎昏迷。
她高燒三日,東宮太醫卻全被調去照顧“動了胎氣”的慕流螢。
她硬生生熬了過來,醒來第一件事,便是繼續繡那件未完成的嫁衣。
柏震霆推門而入時,正看見她低頭穿針引線,燭光映著她蒼白的側臉。
他神色和緩了幾分,走到她身旁:“嫁衣我讓宮中人安排便好,你怎么親自繡了?”
虞清月頭也不抬:“自己繡的嫁衣,姻緣方能長久。”
柏震霆心頭一軟,將她摟入懷中:“可還在怨孤上次罰你?”
“如今慕流螢有孕,我恨她,便也想連同她和孩子一塊報復。所以這個孩子必須要生下來,不能有任何差錯,等孩子生下,我會讓她生不如死,你莫要吃醋好不好?”
虞清月閉上眼,心口疼得發顫。
他的謊言……真是駕輕就熟啊。
明明人人都看得出,他愛慕流螢入骨。
柏震霆吻了吻她的額頭,柔聲道:“乖,今日上元節,孤在東宮設了宴,你不是最愛熱鬧?”
他拍了拍手,宮女捧著一襲華服進來,“這是出席宴會的衣裳,你換好便來。”
夜幕降臨,東宮張燈結彩。
柏震霆身側坐的是慕流螢,而她這個準太子妃的位置卻被安排在次席。
滿座賓客竊竊私語:“不是說慕姑娘只是側妃?怎敢與太子同席?”
侍衛匆匆過來解釋:“太子殿下說,虞姑娘不喜張揚,故而不便同坐……”
虞清月一言不發,平靜落座。
宴席上,她親眼看著柏震霆為慕流螢剝葡萄、斟美酒,甚至在她撒嬌時,當眾將她指尖含入口中輕吮。
當獻藝的歌姬得了柏震霆一眼注視,慕流螢立刻撅起嘴。
柏震霆小心地瞥了眼虞清月,見她垂眸用膳,才拉過慕流螢的手按在自己下身。
“孤只為你動情。”他壓低聲音哄道,“那歌姬……不過是眉眼像你,孤才多看了一眼。”
他以為無人看見,卻不知虞清月余光將一切盡收眼底。
大概是不愛了,所以,她竟也不痛了。
宴席過半時,慕流螢忽然出了聲。
“殿下,這些歌舞好生無趣,不如讓虞姐姐彈一曲助興?她的焦尾琴可是名動京城呢!”
滿座目光瞬間聚焦過來。
虞清月不想彈,剛要婉拒,可柏震霆已將看向虞清月,柔聲下了令:“璃璃,既如此,你便否助興一曲罷。”
虞清月無法拒絕。
她沉默地走向琴案,指尖輕撫家傳的焦尾琴。
琴音起,如泣如訴。
滿堂喝彩間,突然,慕流螢捂住肚子哭著慘叫起來:“啊……好痛……”
“殿下……這琴音……沖了胎氣!”
柏震霆臉色驟變,猛然拔劍斬向琴弦!
“錚——”
傳世焦尾琴應聲而斷,飛濺的梧桐木刺如利箭般扎入虞清月右眼。
虞清月捂住眼睛,滿眼是血的倒在琴身上,疼痛欲裂。
血色朦朧間,她最后看到的,是柏震霆頭也不回抱著慕流螢飛奔離去的背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