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進門,何辰安坐在擺著向日葵花束的書桌前朝他笑:“裴知鶴,我還以為梔夏說笑,沒想到你還真的愿意來照顧我呀。”裴知鶴沒理會他的挑釁,直接說道:“你有什么需要幫忙,沒有的話,我就走了。”何辰安不在意的笑笑...
裴知鶴怔怔的看著那些東西,只覺得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。
直到何辰安一聲輕笑打斷了他的僵硬。
“裴知鶴,你和她結(jié)了婚又怎樣,還不是抓不住她的心?!?/p>
裴知鶴深吸口氣,拿著那衣服就要離開,卻沒注意到身后何辰安那算計的眼神。
就在他踏出門的那一刻,突然聽見‘嘭’的一聲。
裴知鶴下意識轉(zhuǎn)頭,就看見何辰安倒在地上,腳旁邊是個炸開的暖水瓶……
下午三點,軍綠色的吉普車在衛(wèi)生院門口急剎車,林梔夏從車上匆忙走下。
坐在門口的裴知鶴一看到她就站了起來:“林梔夏,我……”
可下一刻,林梔夏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,直接走進了病房。
裴知鶴頓時僵在原地,他回頭看去,只見林梔夏坐在病床邊看著何辰安受傷的腿,眼里滿是心疼。
這一瞬,裴知鶴的心宛如針扎。
幾分鐘后,林梔夏走出病房,冷冷看了裴知鶴一眼,說:“跟我走?!?/p>
裴知鶴不太情愿,但還是跟了上去。
吉普車一直開到大院的廣播站才停了下來。
林梔夏看著前方,淡淡道:“何同志說是你燙傷他的,現(xiàn)在,你去廣播站公開給他道歉?!?/p>
裴知鶴猛然攥緊了手:“不是我弄的?!?/p>
林梔夏轉(zhuǎn)頭看著他:“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,裴知鶴,是你自己去道歉,還是我以上校的名義出公示?”
裴知鶴不可置信的看著她。
如果林梔夏以上校的身份貼大字報,他甚至會被思想部喊去談話。
而且,前線不需要一個劣跡斑斑的傳譯員。
裴知鶴仿佛被抽走所有力氣,他怔怔出聲:“好,我道歉?!?/p>
說著,他推開車門,邁著像綁了鉛球的腳,走進了廣播站。
坐在話筒前,裴知鶴像是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,摁開了擴音器。
“各位街坊,我是裴知鶴,因為我的原因,何同志不慎傷了腿,為此,我向他道歉……”
這句話,一連念了半小時,念到裴知鶴嘴里都有了血腥氣,才堪堪停下。
他走出廣播站,林梔夏仍等在門外。
看著裴知鶴空洞的眼神,林梔夏心里有一瞬間的心慌。
但很快,她就開口:“我今天去傳譯組給你請假,他們說查無此人是什么意思?”
裴知鶴指尖一顫,這么快,就開始銷毀他的信息了嗎?
迎著林梔夏疑惑的眼神,他竭力平靜開口:“可能是他們查漏了?!?/p>
林梔夏皺了下眉,但也沒多想,直接說道:“走吧,回家收拾你的東西。”
裴知鶴下意識抬頭,林梔夏這是……要趕他走嗎?
看著他驚顫的眼神,林梔夏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,她硬著聲音說。
“我會在部隊給你安排宿舍,你去那里住,再在大院住下去,還不知道你要對何同志做出什么事來。”
原來又是為了何辰安,裴知鶴突然覺得有些想笑,嘴角也真的扯出一抹苦笑。
最后,他什么也沒說,沉默的上了車。
回了大院,收拾完東西,不過過去了一小時。
林梔夏看著那個袋子,不由開口:“就這么點東西?”
裴知鶴無聲的笑了笑,點頭:“嗯,也沒什么好帶的?!?/p>
畢竟,他離開林梔夏的倒計時,只有12天了。
12天后,有關(guān)‘裴知鶴’這三個字的所有東西,都將煙消云散。
林梔夏沒再多問,提著袋子直接上了車。
部隊在深山里,除了窗外樹葉的簌簌聲,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。
林梔夏看著前方,突然開口:“去了部隊,不許跟任何人透露我們的關(guān)系?!?/p>
聞言,裴知鶴嘴里發(fā)苦。
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,他都跟林梔夏的戰(zhàn)友們沒什么交集。
部隊里的人只知道林梔夏結(jié)了婚,但對他卻是一無所知。
大概過了一個小時,車子緩緩?fù)T诓筷犓奚崆啊?/p>
門口的士兵看見林梔夏,立刻行了個禮:“上校!”
林梔夏點了點頭,那年輕士兵看著跟在后面的裴知鶴,好奇問道:“上校,這位是?”
林梔夏還沒開口,裴知鶴便回答了。
“你好,我是林上校的遠方表弟,裴知鶴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