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云修喉頭一緊,對上她那真摯充滿希冀的眼神,坐了下來:“多謝公主。”兩人一起用完早膳。程念卿送顧云修出門不久,堂妹霜月郡主便上門來。“公主!走!我帶你去看些熱鬧!”不給程念卿拒絕的機會,霜月拉上她就走...
屋外電閃雷鳴,狂風大作。
床榻隱隱傳來啜泣聲。
睡在地上的顧云修探頭看去,俊朗面容露出一抹遲疑。
“公主?”
兩人成婚半年。
顧云修因做了駙馬而被卸了兵權,而程念卿貴為公主,愛文人卻嫁了武將,因此誰也不待見誰,基本上是日日小吵,三日大吵。
今日兩人又大吵一架,顧云修又被程念卿趕去地上睡。
床上無人回應,他掀開了床幔。
卻見床榻上的程念卿眉頭緊蹙,滿是冷汗,仿若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。
他緊皺眉頭,上手去探她額頭溫度。
手未觸及,程念卿的雙目在這時驟然睜開。
顧云修手一頓,語氣硬邦邦地收回手:“公主,臣并非有意冒犯……”
手才收到一半,話亦說到半路。
程念卿卻突然坐起身來,一把攥住了他的手,竟是紅了眼。
“顧云修?”她不可置信伸手感受到他熱切躁動的心跳,觸碰男人的臉龐。
是溫熱的,是真實的。
怎么回事?
她的夫君顧云修分明已戰死沙場!
在他們成婚的第三年,匈奴來犯,滿朝文人貪生怕死不敢應戰,顧云修自請上陣。
戰事緊張時,父皇卻昏庸無道,聽信讒言不肯支援戰糧,最后,十萬大軍竟活活因體力不支戰敗。
一代戰神,就此隕亡!
顧云修死后,匈奴一路打入盛京!
元寧十三年,姜國就此滅亡,父皇被俘,而她身為姜國公主不愿受辱,在匈奴進府前,以一抹白綾終結了自己的性命。
如今她醒來竟再次見到了顧云修……
程念卿眼神震顫:“顧云修,如今是元寧幾年?”
身前的人影驟然撤離。
顧云修不知這位高貴的公主又在動什么歪主意,只沉聲答:“元寧十年,公主一場夢連這都忘了?”
冷冽聲音入耳。
程念卿恍然明白過來,自己竟是重生到了三年前,回到了跟顧云修剛成婚那年!
目光落在地上那床地鋪時,她神色一怔。
前世她因父皇指婚嫁了武將,看顧云修怎么都不順眼,從未給過顧云修好臉色,就算偶爾來興致行房事,若是弄疼了她,完事后她也讓他滾下床去睡。
因此在兩人的三年婚事中,大多數時候都是她睡床,顧云修打地鋪過活。
程念卿想到這些,心間不覺泛苦。
前世,是她一家欠顧云修的。
重活一世,她想對顧云修好一些,再好一些。
別人不知,可她知他是這世上最英武之人,是姜國英雄,是她無人能敵的夫君。
“云修,你上床來睡吧。”程念卿輕聲呼道。
顧云修正要躺回地鋪中,聽見這話,神色一僵。
這還是程念卿第一次這樣溫柔喊他的名字。
他轉眼看去,程念卿半倚在床頭眼尾發紅,輕紗半落,露出白皙香肩。
那眉眼間竟似乎含了絲異樣情意。
看得顧云修小腹一緊,心里竄起難以遏制的火氣來。
他眸底深意翻涌,聲音喑啞:“是。”
本就不是第一次了。
她貴為公主,想要時便大發慈悲讓他上床伺候她,不想要時,他只能硬憋著火氣度過漫漫長夜。
只是像今日這樣兩人白天才吵過一架,晚上她便要求同房,倒還是頭一遭。
她當他是什么?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床伴不成?
顧云修冷著臉上了床。
當即俯身壓在程念卿身上,粗糙結繭的手掌輕車熟路探入她的衣裙。
那掌心燙得程念卿身子一顫。
粗重的呼吸噴灑在耳側脖頸。
程念卿愕然半晌才驟然反應過來,他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!
薄臉霎時羞得通紅。
她雙手抵住他的胸膛:“我不是這個意思!”
顧云修卻神色不耐反手壓住了她作亂的手。
他撐在她上方,眉眼冷淡:“公主讓臣上床,除了這事還能做甚?公主莫不是想要與臣像尋常夫妻同床共枕不成?”
“有何不可?”程念卿問。
顧云修諷笑:“可白日,公主才當著全府的面說要休了我,另嫁金科狀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