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云修喉頭一緊,對上她那真摯充滿希冀的眼神,坐了下來:“多謝公主。”兩人一起用完早膳。程念卿送顧云修出門不久,堂妹霜月郡主便上門來。“公主!走!我帶你去看些熱鬧!”不給程念卿拒絕的機會,霜月拉上她就走...
“不是的!你誤會了!”
程念卿當即推開顧時欽,緊張解釋:“我是崴了腳,顧狀元正好碰見才好心扶我。”
顧云修目光落在程念卿那明顯不能用力的左腳上。
顧時欽也適時出聲:“下官是為護公主周全才不得已失禮攙扶公主,還請駙馬莫要誤解。”
見顧云修神色依舊冰冷,程念卿心里霎時涌上一抹委屈。
她忍著痛想走上前去,突然,整個人就懸了空,竟是顧云修將她一把抱了起來!
程念卿猝不及防驚呼出聲。
霎時,所有人注目過來。
程念卿羞赧難忍,只好將腦袋埋進顧云修的胸膛。
顧云修又看向顧時欽,語氣冷淡:“多謝顧大人相助,我先帶公主回府,改日再登門致謝。”
回了公主府。
尋來太醫開了藥,太醫將藥膏遞給侍女囑咐:“這跌打膏需先用掌心搓熱,再揉至公主腳傷處。”
“是。”侍女正要接過來。
顧云修卻先一步從太醫手中接過藥膏。
“我來吧。”
待侍女去送太醫,屋內只剩兩人。
顧云修屈膝半跪在程念卿身前,雙手掌心搓熱藥膏后包裹住了她的左腳。
他溫熱的掌心一點點按揉著,腳踝被揉得發熱,程念卿心頭也跟著發燙。
“這幾日公主就好生在府內休養,莫要出門了。”顧云修沉聲開口。
聽出他語氣中的關心,程念卿眸中亮晶晶看他,軟聲道:“那你每日能不能早些回來陪我?”
顧云修按揉的動作稍稍一頓。
他許久沒有吭聲,程念卿眼神也漸漸黯然。
就在她以為他不會答應時,顧云修卻低聲道了一句:“好。”
程念卿不由抿唇笑開。
顧云修看著她的笑,第一次發現,她臉上竟是有酒窩的,那酒窩讓他猝然有些手癢,竟生出用手戳一戳這大逆不道之感。
當晚。
顧云修照例拿出被褥。
程念卿叫住了他:“不必打地鋪了。”
這話讓顧云修動作一頓,他看了眼程念卿,挑了挑眉:“公主這幾日行動不便,還是算了吧,臣怕會傷著您。”
“……”
程念卿自然明白他是何意思,臉上頓時臊熱一片。
“我的意思是讓你以后不必打地鋪了,上床來睡即可,不是非要做那事才能睡床!”
顧云修神色一怔,卻未動:“公主不嫌臣臟了?不怕臣睡壞了你這金絲楠木床,蓋壞了你的綾羅綢緞被?”
這些,都是之前程念卿理直氣壯要他睡地上的理由。
程念卿忙搖頭:“以前都是我說的氣話,你不要放在心上,你是我的夫君,夫妻本就要同床共枕的。”
聞言,顧云修目光落在她身上,似乎是在斟酌她話里的真假。
片刻后,他終究還是放下了手里的地鋪,應話上床來睡了。
雖然他上床后便背對著她睡,可程念卿的心里不免甜滋滋的。
接連一段時日。
顧云修日日都很早回來陪她,程念卿腿腳不便,想去什么地方,都是他抱著去的。
這讓程念卿幾乎有種他們就此能好好過日子的錯覺。
腳傷痊愈那天。
正好到了顧云修的生辰。
前世,程念卿從未給顧云修慶程過生辰,甚至是直到他死后給他立碑,她才知他生辰日。
既然重來一世,她自然要好好替他操辦一番。
這日,程念卿便在府中忙活了一整日,就等著顧云修歸來給他驚喜。
然而左等右等,日日準時回來的顧云修今日卻遲遲未歸。
沒多時,顧云修派人回來告知:“駙馬說今日他有事要晚歸,讓公主不必等他,早些歇息。”
程念卿失落不已。
想了想,她還是不死心的裝了幾份顧云修愛吃的膳食,提著去武場尋他。
遠遠便見他身影河邊樹蔭下。
“我自己過去。”
程念卿從侍女手里接過食盒,欣喜走過去。
滿腔的歡喜,在見到他身旁的顧落月時驟然消散。
背靠樹的兩人未曾發現程念卿。
顧落月給顧云修遞上一只荷包:“云修,生辰快樂。”
“每年也只有你記得我的生辰。”顧云修的語氣是程念卿從未見過的柔情。
一時間,程念卿心口仿若被重重一錘。
而后,她聽見顧落月感嘆——
“云修,若當年我父親未曾被陛下降罪,若你未曾被逼著娶公主,我們能履行婚約的話,如今我與你應當是兒女成群了。”
轟然一下。
程念卿如遭雷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