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肩寬背挺,英氣逼人,有著勢不可擋的銳氣,可眼波流轉(zhuǎn)間,又皆是風(fēng)流。云舒立即低眉垂首的行禮:“爺。”沈硯之懶散應(yīng)聲,一把將外氅脫下丟給云舒,進(jìn)了屋就叫人打水來沐浴。
臘月初八,難得雪停,侯府也熱鬧起來。
早上,沈硯之帶著齊婉兮一塊前往皇宮參加宴會。
云舒則和府里人一同在廚房做臘八粥,討個吉祥如意的好彩頭。
做好后,她又一一給府里其他人派發(fā)下去。
沈硯之同齊婉兮回府時,便是看著云舒笑著給一個侍衛(wèi)遞上一碗粥。
沈硯之便見她一身桃紅綢襖,襯得人面似桃花,嘴旁還漾著兩個梨渦……
倏地,云舒感覺到一道凌厲的視線。
她一抬頭,便看到不遠(yuǎn)處的沈硯之和齊婉兮相攜而立。
而沈硯之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,眼底陰翳,冷銳犀利。
云舒心里一驚,連忙朝兩人行禮。
“參見世子、世子妃。”
沈硯之只冷冷盯著她,半響未出聲,看得云舒手心都出了汗。
最后還是齊婉兮笑著說:“免禮吧。”
說著,她又輕輕拽了拽身旁的沈硯之:“世子,你怎么了?”
云舒垂著頭一動不動,好半晌,才終于感覺沈硯之冷沉的視線收了回去。
她看不見他的表情,卻能聽見他聲音輕柔地對齊婉兮說:“無妨,回屋吧。”
沈硯之回府了,云舒沒再管廚房里的事,不敢有絲毫怠慢地往正房趕。
又過了半個時辰,沈硯之才悠悠回到正房。
云舒忙走上前,聲音低而輕:“奴婢幫世子爺更衣。”
手伸到半路,卻被身前的男人攥住。
沈硯之冷笑:“沖別人笑?”
云舒忍痛,輕聲解釋:“爺誤會了,今日臘八,剛剛奴婢只是在分粥。”
沈硯之另一只手捏上她的臉,聲音冷戾:“穿得花紅柳綠,這么招搖,記住,你是本世子的東西,別有其他心思。”
不知為何,“東西”這詞讓云舒不太舒坦。
這么些年,沈硯之年歲長了,心思也越發(fā)沉。
他對著外人從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,對云舒卻越發(fā)喜怒無常。
云舒早學(xué)乖了,他生氣了,她也不找尋理由。
只順著他的話說:“奴婢這就去換身素凈些的衣裳。”
看著表情柔順的臉,沈硯之只覺得心里的怒氣緩緩散去。
他捏住云舒臉頰的手最終還是松開。
只甩下一句冷冷的“去”。
第二日,臘月初九。
整個侯府開始大掃除。
云舒雖是沈硯之的通房,但說到底不過是個丫鬟,自然也要參與進(jìn)去打掃。
可當(dāng)她打掃到博物架時,卻被人撞了一下。
她猝不及防之下,竟直接撞到了架子上的瓷瓶上,瓷瓶立即摔了個粉碎。
一個瓷瓶砸得滿室寂靜,撞云舒的婢女驚叫出聲。
“這、這可是王妃的嫁妝!定窯的白瓷花瓶!”
這婢女云舒認(rèn)識,是之前想爬上沈硯之的床,結(jié)果被自己教訓(xùn)了的婢女。
沈硯之在這時進(jìn)來了,看著這一屋的喧鬧雜亂,立即皺起眉。
“怎么了?”
屋里頓時跪了一地,那婢女惡人先告狀:“回世子爺,云舒她把王妃的嫁妝碰碎了!”
云舒忙說:“是她故意撞了奴婢,奴婢才不小心把花瓶撞碎了……”
她解釋到一半,沈硯之冰冷的聲音響起。
“本世子親眼所見,你還想狡辯?”
云舒喉間便是一哽,抬起頭,便對上了沈硯之毫無波瀾的黑眸。
沈硯之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:“毀壞王妃嫁妝,云舒,罰俸一月,去領(lǐng)十大板。”
云舒忽覺心口一涼,解釋的話也變得無力再說出口了。
她伏下身子,額面點地。
“是,奴婢領(lǐng)罰。”
云舒被拖了下去。
十大板打完,她一瘸一拐回到主院的時候,已然夜幕低垂。
沈硯之的書房燭光正明,門卻沒關(guān)緊,漏出幾道風(fēng)聲。
云舒下意識走近了,想把門關(guān)上。
湊近了,卻聽見齊婉兮曖昧的聲調(diào)響起。
“硯之,太重了……”
云舒腳步一頓,想要無聲離開。
下一秒,卻聽見沈硯之柔聲哄道:“抱歉,平日里和云舒沒輕沒重慣了,夫人別怪罪。”
齊婉兮聲音虛浮:“硯之,不過一個花瓶,你今日對云舒處罰太重了……”
房里聲響忽重,片刻后,沈硯之的聲音帶著漫不經(jīng)心的饜足。
“我倆在一塊,你還要提別的女人,她就是一個奴婢,哪里值得你費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