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夜晚、一個契機,七位被選中的人,展開了名為圣杯戰(zhàn)爭的游戲Saber(劍階)、Lancer(槍階)、Archer(弓階)、Rider(騎階)、Caster(術(shù)階)、Assassin(殺階)、Bers...
手腕上三道鮮紅的令咒,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動,帶來灼熱的刺痛感。這并非傷口,而是某種更深層契約的烙印。當昨夜Ruler(包拯)以無上威權(quán)喝退“天網(wǎng)”部隊、重新劃定戰(zhàn)爭邊界時,所有御主的手背都同時傳來這陣灼痛。沒有聲音,沒有幻象,只有這清晰的、如同命運枷鎖扣緊的痛感,宣告著圣杯戰(zhàn)爭——這場以生命為籌碼的殘酷游戲,正式進入血腥的淘汰階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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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濱海市·午間外賣高峰**
白拜騎著他那輛吱呀作響的電驢,在車流中艱難穿梭。陽光刺眼,汗水順著鬢角流下,浸濕了廉價的藍色外賣服。手腕上令咒的位置依舊殘留著一絲灼熱感,提醒著他昨夜和今晨經(jīng)歷的荒謬絕倫。他忍不住瞥了一眼后視鏡——鏡子里映出Saber(李白)那飄逸的身影。他并未靈體化,而是以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姿態(tài),如同沒有重量的幻影般側(cè)坐在后座,一手拎著個新買的青花瓷酒壺,另一只手百無聊賴地對著陽光看自己修長的手指,嘴里還哼著不成調(diào)的曲子。
“我說…Saber…”白拜壓低聲音,緊張地左右張望,“你能不能…稍微…低調(diào)點?別人雖然看不見你,但你這樣…我總覺得怪怪的…”他真怕哪個路人突然指著空蕩蕩的后座大喊有鬼。
“嗯?”李白收回目光,懶洋洋地灌了一口酒,“低調(diào)?何為低調(diào)?吾行吾道,何須在意俗世眼光?”他晃了晃酒壺,不滿地嘖了一聲,“這后世的酒,寡淡如水,遠不及吾當年所飲之烈!小子,你何時能尋些真正的美酒來?”
白拜一陣無語。這“英靈”大爺不僅飯量大(昨晚一個人干掉了三斤醬牛肉),還是個酒鬼!剛到手的生活補助,一大半都進了他的酒壺和肚子!他苦著臉:“我…我在送外賣呢!送完這單才有錢…而且現(xiàn)在大白天的,哪有好酒館開門…”
“送外賣?”李白饒有興致地看著白拜頭盔下汗津津的側(cè)臉和那滿滿當當?shù)耐赓u箱,“有趣。汝這‘行腳商’之業(yè),倒也與吾當年仗劍游歷有幾分形似。不過…”他語氣一轉(zhuǎn)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,“汝之劍呢?小子,令咒已現(xiàn),戰(zhàn)火將燃。汝莫非以為,還能靠這送飯食的營生,躲過這滔天血劫?”
白拜握著車把的手猛地一緊,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他當然知道躲不過。昨夜協(xié)調(diào)員冰冷的警告,李白狂放卻殘酷的話語,還有手腕上這灼熱的烙印,都在告訴他這是一條不歸路。他只是…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辦!他就是一個送外賣的,連架都沒跟人吵過,怎么去跟那些怪物一樣的英靈戰(zhàn)斗?
“我…我不知道…”他聲音干澀,帶著深深的迷茫和恐懼,“我該怎么做?我連只雞都不敢殺…”
李白看著他惶恐的樣子,眼中醉意稍褪,流露出一絲復雜。他仰頭又灌了一大口酒,任由辛辣的液體滑入喉嚨,仿佛要澆滅某些回憶。
“劍,非只為殺戮而生?!彼曇舻统料聛恚瑤е环N穿越千年的滄桑,“斬斷枷鎖,守護本心,亦是劍道。汝心中之‘怒’,汝眼中之‘怯’,皆是汝之枷鎖!拔劍!非向他人,先向汝自身!”他猛地一拍白拜的肩膀!
這一拍并不重,卻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電流!白拜渾身劇震,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從心臟直沖腦海!他眼前仿佛閃過無數(shù)破碎的畫面:被醉漢無故砸壞的手機屏幕裂痕,客戶刻薄的辱罵,老板無理的克扣,還有那些高高在上、視他如螻蟻的眼神…一股壓抑了太久、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火焰,猛地從心底竄起!
“我…!”白拜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,令咒的位置滾燙如火。就在這時,導航提示音響起:“您已到達目的地,錦繡豪庭A區(qū)7棟?!?/p>
白拜猛地回過神,那股莫名的怒火瞬間被眼前的奢華別墅區(qū)澆滅了大半。又是這里…他停好車,手忙腳亂地拎起外賣箱,習慣性地彎下腰,臉上擠出職業(yè)化的、帶著一絲卑微的笑容,按響了門鈴。
別墅厚重的雕花大門打開,一個穿著絲綢睡衣、滿臉不耐煩的中年胖子出現(xiàn)在門口,正是昨晚差點撞到白拜的那個車主。
“磨磨蹭蹭干什么?!超時五分鐘了!知不知道我時間多寶貴?”胖子劈頭蓋臉地罵道,唾沫星子幾乎噴到白拜臉上,“湯都灑了吧?就你們這種底層賤民,送個外賣都送不好!我要投訴!差評!讓你滾蛋!”
熟悉的辱罵如同冰水澆頭。白拜臉上的笑容僵住,身體微微發(fā)抖,下意識地就要鞠躬道歉。然而,手腕上的令咒卻在此刻猛烈地灼燒起來!那股剛剛被李白引燃、又被現(xiàn)實壓下的無名之火,如同澆了油的干柴,轟然爆發(fā)!
“夠了!”一聲嘶啞的、連白拜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低吼從他喉嚨里沖了出來!他猛地抬起頭,眼睛因為憤怒和屈辱布滿了血絲,死死地盯著那個胖子!他不再彎腰,身體挺得筆直,拎著外賣袋的手指因為用力而骨節(jié)發(fā)白!
胖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抗驚呆了,隨即暴怒:“你吼什么?!反了你了!你個送外賣的臭蟲…”
他的污言穢語戛然而止!
一道清冷、銳利、帶著一絲醉意卻蘊含著無上鋒芒的目光,如同實質(zhì)的劍鋒,瞬間刺向胖子!是李白!他不知何時已從后座“飄”到了白拜身側(cè),抱著酒壺,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慵懶玩味,而是如同出鞘的利劍,冰冷地鎖定著那個胖子!雖然沒有實體威壓泄露,但那眼神中蘊含的、屬于詩仙劍豪的睥睨與殺伐之氣,讓胖子如同被洪荒巨獸盯上,瞬間遍體生寒,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!他張著嘴,后面的話一個字也吐不出來,臉色慘白如紙,雙腿不受控制地開始打顫!
白拜沒有注意到李白那驚鴻一瞥的威懾,他此刻只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力量在胸腔里激蕩!他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外賣員!他猛地將外賣袋塞進胖子懷里,動作甚至帶著一絲粗魯。
“你的外賣!愛要不要!”他丟下這句話,轉(zhuǎn)身跨上電驢,擰動電門,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!留下那個胖子抱著外賣袋,站在原地,渾身冷汗淋漓,仿佛剛從鬼門關(guān)走了一遭,半天回不過神。
風呼呼地刮過耳邊,白拜的心臟狂跳不止,不是因為恐懼,而是因為一種奇異的、沖破枷鎖般的快感!他低頭看著手腕上依舊滾燙的令咒,又看向旁邊重新恢復慵懶姿態(tài)、仿佛什么都沒發(fā)生的李白。
李白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,晃了晃酒壺:“如何?這‘劍’之滋味?雖稚嫩,卻也算踏出了半步。”他仰頭暢飲,酒液順著唇角滑落,“小子,記住此刻的感覺。汝之‘怒’,亦是汝之‘劍’。待汝真正拔劍之時,莫要再收鞘!”
白拜用力握緊了車把,感受著手腕的灼熱和胸腔里尚未平息的激蕩。他好像…有點明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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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第三中學·午休時分的教室**
陽光透過窗戶,在空無一人的教室里投下明亮的光斑。李曉獨自一人坐在講臺后,窗簾半拉著,將他籠罩在一片陰影中。他面前攤開著課本,目光卻空洞地落在手腕上那三道刺目的鮮紅令咒上。
自昨夜圣人降臨的審判后,他就像一具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。協(xié)調(diào)員送來的錢和資料被他掃到桌角,碰都沒碰。Caster(孔子)雖然并未時刻顯現(xiàn)實體,但李曉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無處不在的、如同高懸明鏡般的審視感。無數(shù)散發(fā)著微光的竹簡虛影在教室角落緩緩漂浮旋轉(zhuǎn),每一個古老的篆字都像是對他無聲的鞭撻。
“不教而誅謂之虐…其身不正,雖令不從…”他神經(jīng)質(zhì)地喃喃自語,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充滿了恐懼、悔恨,還有一絲被逼到絕境的、扭曲的怨毒。圣人每時每刻的“注視”,比任何酷刑都更讓他崩潰。他感覺自己快要瘋了!
就在這時,教室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。一個瘦小的男生探進頭來,是班上有名的“刺頭”張浩,也是上次差點被李曉用美工刀劃傷的學生。他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紙杯蛋糕,臉上帶著一絲猶豫和討好。
“李…李老師…上午…上午我頂撞您是我不對…”張浩怯生生地走進來,把蛋糕放在講臺邊緣,“這是我媽…媽媽烤的…想給您道個歉…”
李曉猛地抬起頭,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個蛋糕,又盯住張浩那張帶著怯意的臉。道歉?討好?在他聽來,這簡直是莫大的諷刺!這個學生,這個差點讓他失控殺人的“導火索”,現(xiàn)在居然敢來“可憐”他?!一股難以遏制的、混合著羞恥和暴戾的邪火猛地竄上頭頂!手腕上的令咒驟然變得滾燙!
角落里的竹簡虛影似乎感應到他劇烈的情緒波動,旋轉(zhuǎn)速度加快,散發(fā)出警示性的微光。Caster(孔子)那平和卻極具穿透力的聲音仿佛直接在他靈魂中響起:“**‘克己復禮為仁’!李曉,收汝惡念!”**
但這圣人的箴言,此刻卻如同火上澆油!那冰冷的、居高臨下的審視,這學生的“假惺惺”,都成了壓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!
“滾??!”李曉猛地站起來,面容扭曲如同惡鬼,一把將那個紙杯蛋糕掃落在地!奶油和蛋糕糊濺了一地!“誰要你的破東西!滾出去??!”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著,唾沫橫飛!
張浩嚇得臉色煞白,哇的一聲哭了出來,轉(zhuǎn)身就跑!
看著張浩逃離的背影,李曉喘著粗氣,胸膛劇烈起伏,一股病態(tài)的快意涌上心頭,但隨即又被更深的空虛和恐懼吞噬。他踉蹌著后退一步,撞在講臺上,手指無意識地碰到了抽屜的拉手。那里面…那把鋒利的美工刀…
就在他精神恍惚、內(nèi)心天人交戰(zhàn)之際,異變陡生!
那個被掃落在地、摔得稀爛的紙杯蛋糕的奶油殘骸中,一點微不可查的、暗紅色的寒芒,如同潛伏的毒蛇之信,倏地亮起!
緊接著,一道快到超越視覺捕捉極限的、細如發(fā)絲的血色流光,如同突破了空間的界限,毫無征兆地從那堆奶油中激射而出!目標直指李曉的咽喉!
快!無法形容的快!超越了人類神經(jīng)反應的極限!
李曉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表情,死亡的陰影已籠罩頭頂!
千鈞一發(fā)之際!
“嗡——!”
一聲低沉而宏大的嗡鳴在教室中響起!無數(shù)圍繞著李曉旋轉(zhuǎn)的竹簡虛影瞬間光芒大放,如同受到刺激的蜂群,猛地向那道血色流光匯聚、阻擋!每一個竹簡上的古篆字都仿佛活了過來,散發(fā)出浩瀚、威嚴、不容褻瀆的“禮”與“法”的氣息!
“噗嗤!”
一聲輕微的、如同熱刀切入牛油的聲音響起!
那道無堅不摧的血色流光(Assassin的寶具“魚腸”所化),在距離李曉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,竟然被一層由無數(shù)急速旋轉(zhuǎn)的竹簡構(gòu)成的、半透明的金色光幕死死擋??!流光如同陷入最粘稠的琥珀,速度驟降,顯露出一柄僅半尺長、通體暗紅如凝固血塊、布滿魚鱗般逆紋的奇形短劍本體!劍尖劇烈震顫,發(fā)出刺耳的嗡鳴,卻再難前進分毫!
李曉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,死亡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!他發(fā)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尖叫,雙腿一軟,癱倒在地,褲襠瞬間濕透!他連滾帶爬地向后縮去,驚恐萬狀地看著那柄懸停在空中的、散發(fā)著致命殺意的暗紅短劍!
教室角落的空氣如同水波般蕩漾,Assassin(專諸)的身影緩緩浮現(xiàn)、凝實。他依舊穿著那身樸素的布衣,面容普通,眼神平靜無波,仿佛剛才那驚世一擊并非出自他手。他平靜地看著被竹簡光幕擋下的魚腸劍,又看向癱軟在地、失禁的李曉,以及那在李曉身前緩緩凝聚成形的、頭戴儒冠、身著深衣、面容清癯而肅穆的Caster(孔子)。
“Caster(魔術(shù)師)。”專諸的聲音低沉平穩(wěn),如同陳述一個事實,“汝之‘禮法’,確為堅壁?!彼忠徽校潜恢窈喒饽皇`的魚腸劍發(fā)出一聲不甘的嗡鳴,化作一道血光倒飛回他手中,沒入袖袍消失不見。整個過程沒有絲毫煙火氣,仿佛只是收回了投出的石子。
孔子(孔丘)立于光幕之后,竹簡環(huán)繞,目光深邃地注視著專諸,又掃了一眼癱軟在地、狼狽不堪的李曉,眼中流露出一絲悲憫,但更多的是對眼前這位刺客的審視。“Assassin(暗殺者)。以宴席為餌,藏殺機于無形。汝之‘道’,亦是‘信諾’之刃。然,此非汝當行之道?!彼穆曇羝胶?,卻帶著洞穿本質(zhì)的力量。
專諸微微頷首,對孔子的評價不置可否:“吾之道,唯承一諾,不問是非。宴已開,終需人散?!彼哪抗庾詈舐湓隗@恐萬狀的李曉身上,平靜地陳述道,“汝之‘器’(指御主),不堪其任。今日之宴,暫止于此。”說完,他的身形如同滴入水中的墨跡,迅速變淡、消散在空氣中,仿佛從未出現(xiàn)過。只有空氣中殘留的一絲極淡的鐵銹般血腥氣,以及地上那灘摔爛的蛋糕和尿漬,證明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刺殺。
李曉癱在冰冷的地上,渾身抖得像篩糠,濃重的尿臊味彌漫開來。他看著身前那位圣人的背影,又看看自己濕透的褲子和手腕上刺目的令咒,巨大的恐懼和屈辱徹底淹沒了他。他猛地爆發(fā)出撕心裂肺的哭嚎,如同被逼到絕境的野獸,精神徹底崩潰。
孔子(孔丘)看著崩潰的李曉,又望向?qū)VT消失的方向,輕輕嘆息一聲。環(huán)繞的竹簡光芒漸斂。他并未言語,身影也緩緩變得虛幻。圣杯戰(zhàn)爭的殘酷,已初露猙獰。而他的這位御主,顯然已無繼續(xù)參戰(zhàn)的資格與心氣。這場“教化”,或許從一開始,就注定了失敗的結(jié)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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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濱海市西郊·廢棄化工廠廢墟外圍**
臨時搭建的觀察哨內(nèi),王富貴透過高倍望遠鏡,臉色陰沉地看著遠處廢墟中心那個依舊在低吼徘徊的龐大身影——Berserker(蚩尤)。昨夜Ruler的威壓似乎讓它收斂了一些狂暴,但那股毀滅性的氣息依舊令人心悸。猩紅的能量如同粘稠的血液,在它體表覆蓋的骨刺和角質(zhì)層下緩緩流動。
“霸王,您看…”王富貴放下望遠鏡,看向身邊如同鐵塔般矗立的Lancer(項羽)。項羽猩紅的眼眸同樣鎖定著遠處的魔神,鼻翼翕張,如同嗅到了最渴望的獵物氣息,狂暴的戰(zhàn)意在他周身翻涌,手中的血色長槍(Lancer)發(fā)出低沉的嗡鳴,槍尖纏繞的血煞之氣愈發(fā)濃郁。
“哼!一具只知破壞的狂獸!”項羽的聲音如同悶雷滾動,充滿了不屑,但眼底深處卻燃燒著熊熊的火焰,“然,其力可撼山岳,其血可淬吾槍鋒!此等獵物,方配得上吾之霸王槍!”他猛地一跺腳,堅硬的地面竟被踏出蛛網(wǎng)般的裂痕!“召喚者!下令!吾已饑渴難耐!”
王富貴眼中閃過一絲精光。這正是他想要的!利用項羽這頭兇獸,去撕碎另一個更不可控的兇獸!既能除掉心腹大患,又能消耗項羽的力量,更能在“官方”面前展示自己的“價值”和“掌控力”!
“好!”王富貴不再猶豫,眼中狠厲之色閃過,“目標,Berserker(狂戰(zhàn)士)!霸王,碾碎它!讓它見識見識,何為真正的霸者之力!”他猛地抬起手,手背上三道鮮紅的令咒中,最上面的一道驟然亮起刺目的紅光!
**“以令咒之名!Lancer(槍兵),解放汝之偉力,展現(xiàn)破軍之威!目標,Berserker!”**
“嗡——!”
隨著令咒的發(fā)動和龐大魔力的瞬間抽取,王富貴臉色微微一白,但眼中狂熱更甚!
“吼——!??!”
項羽仰天發(fā)出一聲震徹云霄的咆哮!那咆哮中充滿了無盡的狂傲與戰(zhàn)意!得到令咒加持的魔力如同洪流般注入他體內(nèi)!他身上的殘破甲胄仿佛被無形的力量修復,綻放出暗沉的血光!手中那桿霸王槍更是爆發(fā)出沖天的血色煞氣,槍身周圍的空間都開始扭曲、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哀鳴!他整個人的氣勢瞬間拔高到了頂點,如同一尊從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滅世魔神!
“破軍十方·恨天無把(Shattering Armies of Divine Fury)?。?!”
沒有任何猶豫,項羽直接解放了真名!他將手中纏繞著毀滅性能量的血色長槍(Lancer),如同投擲標槍般,朝著廢墟中心的Berserker狠狠擲出!
長槍離手的瞬間,天地變色!
一道粗大無比、如同血色怒龍般的狂暴雷霆,撕裂長空,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萬馬奔騰與金鐵交鳴的幻音,那是垓下之圍的絕望吶喊與霸王最后的怒吼!血色雷霆所過之處,空氣被電離出刺鼻的臭氧味,下方的廢墟如同被無形的巨犁犁過,碎石鋼筋被狂暴的能量絞成齏粉,犁出一道深達數(shù)米的巨大溝壑!毀滅性的威壓如同實質(zhì)的海嘯,瞬間籠罩了整個廢墟中心區(qū)域,目標直指Berserker!
Berserker(蚩尤)也感受到了這前所未有的致命威脅!它那巨大的猩紅眼眸瞬間爆發(fā)出太陽般的刺目光芒!覆蓋全身的青銅骨刺和暗紅角質(zhì)層瘋狂生長、加厚,發(fā)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!它放棄了無意義的破壞,龐大的身軀猛地轉(zhuǎn)向襲來的血色雷霆,非但沒有畏懼,反而發(fā)出更加狂暴、充滿興奮的咆哮!它那巨大的、覆蓋著厚重骨甲的拳頭,纏繞著粘稠如血的猩紅能量,對著那毀天滅地的血色雷霆,毫無花哨地、以最原始最野蠻的姿態(tài),一拳轟出!
“轟隆——!?。。?!”
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恐怖爆炸!
兩股代表著極致破壞力的能量,如同兩顆隕星在正午的陽光下轟然對撞!
刺目的血光與猩紅的能量波混合著炸開,形成一個瞬間擴散的、直徑超過百米的巨大能量球!能量球內(nèi)部充斥著毀滅性的亂流,將接觸到的所有物質(zhì)——鋼筋、混凝土、廢棄機器——瞬間汽化!震耳欲聾的巨響如同天神擂鼓,沖擊波如同海嘯般向四面八方瘋狂席卷!即使遠在數(shù)公里外的觀察哨,王富貴也被震得耳膜刺痛,險些站立不穩(wěn)!
爆炸的核心區(qū)域,空間仿佛都發(fā)生了短暫的扭曲!煙塵混合著猩紅的能量直沖云霄,形成一朵小型的蘑菇云!
當刺目的光芒和煙塵稍稍散去,只見爆炸中心出現(xiàn)了一個巨大的、深不見底的焦黑坑洞!坑洞邊緣的巖石和鋼鐵呈現(xiàn)出熔融后又急速冷卻的琉璃狀!
坑洞的一邊,項羽單膝跪地,拄著插入地面的霸王槍(Lancer),劇烈地喘息著。他身上的甲胄多處碎裂,嘴角溢出一縷暗金色的血液(靈核受創(chuàng)的表現(xiàn)),顯然剛才那驚天動地的一擊也讓他付出了巨大代價,令咒加持下的魔力被瞬間抽空大半。但他那雙熔巖般的眼眸,依舊死死盯著坑洞的另一邊,燃燒著不滅的戰(zhàn)意!
坑洞的另一邊,Berserker(蚩尤)那龐大的身軀半跪在熔巖般的坑底。它身上覆蓋的、引以為傲的青銅骨甲大面積碎裂、剝落,露出下面焦黑蠕動的血肉!右臂自肘部以下完全消失,斷口處流淌著熔巖般的暗紅液體!那顆由猩紅能量構(gòu)成的核心眼眸,光芒也變得暗淡了許多,充滿了痛苦和更加狂暴的憤怒!無數(shù)細小的血紅色楓葉虛影,正從它傷口滴落的“血液”中瘋狂滋生、蔓延,試圖修復它的身軀!
“吼…嗷…”它發(fā)出痛苦而憤怒的低吼,掙扎著想要站起。雖然遭受重創(chuàng),但那股源自上古戰(zhàn)神的兇戾之氣,卻更加沸騰!
項羽看著依舊頑強的Berserker,非但沒有沮喪,反而發(fā)出一聲狂放的大笑:“痛快!當真痛快!能接下吾這破軍一槍,汝這狂獸,有資格讓吾全力一戰(zhàn)!”他猛地拔出長槍,不顧自身的傷勢,就要再次沖上!
王富貴在遠處看得心驚肉跳。Berserker的頑強遠超預計!項羽雖然重創(chuàng)了它,但自己也消耗巨大,若再硬拼下去…他眼神閃爍,立刻通過加密通訊器下令:“空中打擊單位!目標Berserker!飽和覆蓋!掩護Lancer撤退!”他不能讓自己最大的王牌在這里折損!
早已待命的數(shù)架“天網(wǎng)”武裝無人機從云層中俯沖而下,機腹打開,露出黑洞洞的炮口,對準了坑底掙扎的Berserker!高能光束開始凝聚!
然而,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!
一道清冷、孤絕、仿佛來自九天之上的意念,如同無形的寒流,瞬間掃過整個戰(zhàn)場!
**“月華之下,凡塵止戈?!?*
空靈飄渺的女聲,不帶絲毫感情,直接在所有人(包括英靈)的腦海中響起!
緊接著,以Berserker所在的巨大坑洞為中心,周圍數(shù)百米的空間,光線發(fā)生了詭異的扭曲!如同平靜的水面投入石子,蕩漾開一圈圈銀白色的漣漪!午后的陽光、彌漫的煙塵、俯沖的無人機、正準備沖鋒的項羽、坑底咆哮的Berserker…所有的一切,在漣漪蕩漾過的瞬間,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畫,變得模糊、透明、最終徹底消失不見!
原地只留下那個巨大的焦黑坑洞,以及坑洞邊緣幾片緩緩飄落的、虛幻的冰晶花瓣。空氣中彌漫的硝煙味和血腥氣,也被一股清冷的月桂幽香取代。
王富貴和項羽都愣住了。王富貴猛地看向手腕上的特殊探測器,代表Berserker和Archer的強烈靈基反應,竟然瞬間出現(xiàn)在了…距離此地兩百多公里外的東海之濱?!
“Archer(弓兵)?!”王富貴臉色鐵青,咬牙切齒,“空間轉(zhuǎn)移?!她竟然把Berserker帶走了?!”煮熟的鴨子飛了!他精心策劃的獵殺,竟然被第三方如此輕易地攪局!憤怒和不甘瞬間吞噬了他。
項羽則死死盯著Berserker消失的地方,猩紅的眼眸中戰(zhàn)意未消,卻多了一絲被“戲?!钡谋┡?。他猛地將長槍頓地,發(fā)出一聲不甘的怒吼:“何方宵??!膽敢擾吾獵場?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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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東海之濱·無名荒島**
玉華婷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(zhuǎn),仿佛被投入了高速旋轉(zhuǎn)的冰冷洗衣機!強烈的失重感和空間錯位感讓她胃里翻江倒海,眼前全是扭曲的光影和刺骨的寒意!當她終于從這可怕的傳送中恢復一絲清明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正跪在一片陌生的沙灘上。
眼前不再是廣袤的草原,而是無邊無際的、波濤洶涌的深藍色大海!腳下是粗糙的沙礫,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海腥味。而就在距離她不到百米的地方,一個龐大、殘缺、渾身流淌著熔巖般暗紅血液、散發(fā)著滔天兇威和暴怒氣息的恐怖魔神——Berserker(蚩尤),正掙扎著從沙坑中站起,那雙猩紅的巨眼,瞬間鎖定了她這個渺小的、突然出現(xiàn)的人類!
“啊——!”玉華婷嚇得魂飛魄散,發(fā)出一聲短促的尖叫,連滾帶爬地向后退去,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!
就在這時,在她身前幾步遠的地方,空氣如同凝結(jié)的冰晶,Archer(嫦娥)的身影無聲無息地浮現(xiàn)、凝實。她手持冰晶長弓,月白色的廣袖流仙裙在咸濕的海風中紋絲不動,清麗絕倫的容顏覆蓋著萬載玄冰般的冷漠。她甚至沒有看身后驚恐的玉華婷一眼,那雙比深海更幽寒的眸子,只是平靜地注視著遠處咆哮的Berserker。
“凡塵的污穢,與遠古的狂亂…”嫦娥空靈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的興味,如同在鑒賞兩件奇特的展品,“于此絕地,一并‘凈化’…方顯月華之輝?!?/p>
她緩緩抬起了手中的冰晶長弓。弓弦之上,無需搭箭,周圍空氣中的水分瞬間凝結(jié),一支完全由極致寒氣構(gòu)成的、晶瑩剔透的冰晶箭矢憑空生成!箭尖所指,正是遠處那尊散發(fā)著毀滅與不祥氣息的魔神!
玉華婷癱坐在冰冷的沙灘上,看著眼前清冷如仙的Archer,又看看遠處那如同地獄爬出來的Berserker,巨大的恐懼和荒謬感讓她大腦一片空白。圣杯戰(zhàn)爭的血腥畫卷,在她面前毫無遮掩地、殘忍地鋪開。而她,被卷入了風暴的最中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