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簡可,是季淵撿來的孩子。他毫不吝嗇對我的照顧,寵我護(hù)我,恍惚間,我感到我是最受寵愛的小孩。一朝成年,我向他吐露心聲,他卻斥責(zé)我,遠(yuǎn)離我,與我反目成仇。再見時,他摟著所謂心愛的女人,像我炫耀著他們婚...
我是季淵從山溝溝里解救出來的孤兒。
那天,八歲的我,滿身血污躺在不見天日的地窖里,旁邊堆滿了發(fā)餿的饅頭和爛葉。
我在地窖中,希望日復(fù)一日的腐爛。
直到那張沉沉的蓋子被掀開,多日以來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(jìn)來,我被刺痛的眼睛微微闔上。
再睜眼,就看見二十歲的季淵,逆著光,憨傻的對著我笑。
那一刻,我沉寂的心不可抑制的跳動…
當(dāng)季淵說要領(lǐng)養(yǎng)我時,診所里的人都勸他不要沖動,剛成年的少年帶著一個半人高的小姑娘,不好娶媳婦。
那時的季淵,總會摸摸我低著的頭,牽起我局促的小手,然后彎下身,笑著說,“不要怕,有叔在呢。”
自此,我的口袋里總是裝滿了酸酸甜甜的硬糖,房間里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小裙子。
我從上學(xué)開始,就是同學(xué)羨慕的對象,羨慕我有這樣一個小叔叔,要什么給什么。
我想要天上的星星,季淵也要爬著梯子給我摘下來,別人總半開玩笑跟男人說他鋪張浪費(fèi),他總要憨憨的撓頭,“姑娘嘛,就是要寵著?!?/p>
情竇初開的少女,不懂什么情情愛愛,只知道,我的小叔叔是世界上最好的人。
直到上了中學(xué),從別的女同學(xué)口中得知,這個啊,叫喜歡,喜歡一個人,就得讓他知道。
于是,我等著,攢著,攢到十八歲,愛意早已溢出。
在十八歲生日那天,我懷著忐忑的心想季淵說出了心思。
而那次,我和季淵的關(guān)系破裂,再也回不到從前。
季淵俊朗的臉上出現(xiàn)一絲皸裂,把原先給我慶生準(zhǔn)備的可口飯菜砸到了墻上。
那是他對我第一次惡語相向,“簡可!我是你叔!你怎么能喜歡我?我把你養(yǎng)大,這么多年撫養(yǎng)你,沒想到你對我生出了這么齷齪的心思?!?/p>
我震驚,卻也不可置信,“喜歡你是我的事,不用你管!再說了,世人的流言蜚語又如何,我不在意那些!”
季淵怒極,一拳重重砸在木桌上,
“你簡直不可理喻!”
說著,不顧我的呆滯,季淵把我遞來的情書撕碎,踩在地上狠狠踐踏。
之后,那間屬于我們的屋子,季淵很久沒有回去過。
直到再見時,季淵的精壯的臂上已經(jīng)挽上了一雙纖細(xì)的手,那雙手上的金戒,格外引人注目。
江與柔是個年輕漂亮的老師,待人總是恬靜溫柔的笑著,或許,她能把季淵照顧的很好。
我想著,鼻頭泛上一陣酸澀。
踉蹌起身,低著頭繞開兩人向屋外走去。
既然他已經(jīng)尋得良緣,我不如投身教育事業(yè),實(shí)現(xiàn)夢想的同時,還能幫助那些貧困的孩子,一如幫助曾經(jīng)的自己。
好在,支教申請已經(jīng)下發(fā)了,我馬上就可以追夢了。
我明明應(yīng)該感到開心的呀,可是為什么,看著那張熟悉的臉,我的心那么痛。
“等一下。”中氣十足的聲音,從我身后傳來。
我?guī)е詈笠唤z希冀轉(zhuǎn)身,卻對上了男人得意洋洋的眼神,
“兩個月后是我和柔兒的婚禮,你可一定要來啊?!?/p>
女人也在一旁附和,“是啊,可可,你和淵哥哥一直生活在一起,有你的祝福,我們肯定會很幸福的?!?/p>
“不用了,我挺忙的?!蔽倚π?,又把請柬退回男人手里。
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