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凌昭,南梁最不受待見的七公主。和親的旨意下來那天,我正蹲在冷宮后院,徒手劈柴。咔嚓一聲,碗口粗的木樁應聲裂成兩半。傳旨太監(jiān)的臉,白得比我案頭放餿了的豆腐還難看。世人只道紅妝是女子最后的鎧甲。
卻不知,我的胭脂匣里藏刀,羅裙之下有劍。
和親?
挺好。
換個地方劈柴而已。
對象嘛,換成北狄王庭那些不長眼的,或許更順手些。
圣旨上說,北狄王點名要南梁最尊貴的嫡公主。
可惜,王皇后生的那位金枝玉葉,三年前就“病逝”了。
于是,我這個冷宮角落里長出來的、連宗譜玉碟都快被遺忘的野草,就成了“最尊貴”的選擇。
替我梳妝的老嬤嬤,抖得像個篩糠。
“七公主……您、您忍著點,這珠冠重……”
我對著模糊的銅鏡,自己把沉重的赤金點翠鳳冠牢牢按在發(fā)髻上,插穩(wěn)最后一根足有半尺長的金簪。
簪尾尖銳冰涼。
“不重。”我掂了掂,“比劈柴的斧頭輕多了。”
嬤嬤手一抖,差點把胭脂涂我眉毛上。
車輦搖搖晃晃,走了整整三個月。
送親的儀仗隊長,看我的眼神從最初的輕蔑,到后來的驚疑,最后只剩下恐懼。
原因無他。
出京第五天,遇到一伙不長眼的山匪。
護衛(wèi)們還在拔刀,我嫌車里憋悶,掀簾跳下。
拎起路邊一根碗口粗、用來攔路的斷木,當棍子使。
半盞茶后。
山匪躺了一地,哀嚎翻滾。
我手里的“棍子”,斷成了七八截。
儀仗隊長跪在地上,聲音發(fā)顫:“公主……神勇……”